設計史學-設計史學相關議題探討

 


文化解讀-以羅蘭巴特與符號學為例

 

雲林科技大學空間設計系

指導老師  楊裕富

      鍾明樺

 

前言

時間、空間的概念並非絕對存在,而是一種社會的產物,更可以透過相異的社會組織與意識形態,發展不同性質的時空概念,也因此皆會因應個人的感覺結構的差異,產生不同的詮釋與感知。文化觀亦是如此,文化(culture)指的是一種由人文所化成的成果,可在一個團體中以有形成文的、無形規範的方式表現出其效果,因此可以隨時藉由感覺結構的變異而發展出新的對應觀點。

比方說設計界流行趨勢正瀰漫著一片東方風與中國風的氣息,同時突顯了後現代設計的發展中注重文化差異的部分,甚至反映在西方電影中逐漸受到重視的東方面孔與題材,一反以往英雄主義式表現的霸權思維。而這種趨勢的形成,以及現代主義的轉向與改變絕非偶然。羅蘭巴特是符號學的最早擁護者,認為各種語言語學術語言都能提供他對於一切心的文化現象觀點,並認為「一門記號科學能夠促進社會批評」。因此,本文將針對羅蘭巴特這位影響設計史學甚鉅、對於現代主義進行「再啟蒙」的重要人物,進行相關的分析與探討,並藉此解析符號學對於文化的影響。

 

一、羅蘭巴特的結構主義之推進

羅蘭巴特(Ro1and Barthes,1915-1980)是當代法國著名文學理論家與評論家,亦為法國結構主義思潮之代表性人物。羅蘭巴特對於包括文學在內的一般文化現象,進行系統性的考察、分析與著作,如《符號學原理》、《時裝系統》、《神話學》與《記號的帝國》等。語言學的進展從索緒爾到羅蘭巴特的發展十分驚人,羅蘭巴特最主要的成果在於打破傳統語言學和符號論關於「所指」與「能指」的二元對立關係,批判西方傳統思考模式和方法論,並超越了李維史陀的結構主義,進入後結構主義觀點。

在此回朔至1950年代,當時全世界正處於戰後的保守氣氛中,美俄雙方冷戰並開始太空科技競爭,世界各地的共產主義國家如中國、俄國、古巴以及東歐各國亦所有成果,這些情況都令資本主義者感到不安與惶恐,為首的美國為穩固世界霸權地位,四處予以金援與軍援並扮演起世界警察角色,美國國內的反共聲浪亦造成了前所未有的保守政治態度。政治文化及種族的保守,在五零年代後期蠢蠢欲動,最後終於暴發了大規模訴求自由的工潮、學潮、黑人民權運動、反戰與文化的反動。

因此在1960年代,主張中庸、自由與和平的結構主義取代了存在主義,而羅蘭巴特於1966年對結構主義提出質疑,認為結構本身並非最重要,而應是在於過程;於是結構主義轉化成為所謂的後結構主義,除了影響世界當代的人類思潮,更間接反映西方世界理智思想中心的偏離。羅蘭巴特便是在此時以美學的觀點,提出以符號學[1]對於知識分子進行分析與拆解。羅蘭巴特無疑是影響後來的後現代主義發展的重要人物之一,這位法國著名的思想家最具震撼性的一句話「作者已死」,主張作品本身存在於作者以外的生命,因此在作品完成的瞬間,作者與作品的關係便宣告結朿,解讀權釋放回歸於讀者手中,這種對於既往觀點的批判與反省,反映出個人感覺結構的差異與對應觀點過程的重要性。

1-1、語言學的轉向

近代語源學與符號學多自皮爾斯與索緒爾開始論起,而近代語言學有兩次重要的轉向。第一次的轉向,是從語言學轉向符號學,主要的學者為皮爾斯與索緒爾(楊裕富,1998:148-161),主要的課題為:

1)今語的並時性研究-結構主義語言學:提出語言和言語的區別。

2)語言哲學研究:提出符徵語符旨二元一位說。

3)文化語句研究:提出表層結構與深層結構說。

4)將語言研究專注在語意、語法與語用

5)擴張語意的研究進而轉位於符號學研究

第二次的轉向,則從符號學轉向文化學,主要的學者為羅蘭巴特與葉柯,主要的課題為:

1)語言語語言所在文化的並時性研究:認為文化與語言皆為共構的系統,可以完全類比。

2)提出語言系統之上層共構為神話系統

3)以語言系統概念進行各種文化上共構的「準」語言研究:造型、服裝與食譜等語言的研究。

4)以語言系統概念研究各種可能類比的「準」語言研究:提出人工語言(如邏輯、數學)、建築語言、電影語言的研究。

5)擴張準語言的研究進而轉位於文化的研究。

    因此,可從兩次轉向看出其差異之處,索緒爾主要的貢獻在於奠定符徵與符旨的二元一位論的符號學基石,羅蘭巴特則將符號學轉向為文化學[2],除了擴充符徵與符旨的論述外,更提出神話[3]語言共構系統的符徵符旨擴充說。

1-2結構主義語言學與符號學之關係

結構主義符號學者將其理論視為一種分析文化現象的方式,並認為這種方式是起源於當代語言學的各種方法;而羅蘭巴特則對傳統的結構主義進行推進與批判,形成後結構主義強調多元性與去中心性的特性,去中心性的概念是藉由拆解原有的觀念,並進行解構與再結構,拒絕使用單一僵化的方式呈現,運用雙向溝通的多元對話模式,重視對話中所產生的多樣性,甚至是衝擊性。因此,他實現索緒爾的語言符號學的夢想,並推進與廣泛運用於各類的學術性學科,並認為語言的結構和組織相似於任何形式的社會行為,並足以位於典範地位。

羅蘭巴特更是明確的提出:「無論從哪方面看,文化都是一種語言」,因此,推究文化的組成因子,原先就是由人類建構出來的符號組織,與語言本身的組織形式與深層結構是相同的。同理可證,文學與其他任何形式的文化與社會活動相同之處,皆可以使用符號學的原理來進行分析。試以文化為例,需要先找出作為文化組成部分的符號本質(類似於運算子),並歸結出支配符號使用與組合的系統,以及運用發揮的關鍵所在(類似於運算元),便可以探究與解讀出文化形成的癥結與演變之可能性。

二、羅蘭巴特的符號學建構與實驗

如同前言中所提,羅蘭巴特認為記號科學是一種批評社會與文化事件的利器,而他嘗試建立一門包含能指與所指的形式學科,能夠藉此剖析一切活動與意識型態的真實架構與內容,因此在《符號學原理》一書中羅蘭巴特論述了語言學科的基本概念(語言與言語、能指與所指、組合與聚合關係的區別),引用葉耳姆斯列夫的符徵符旨擴充論進行擴充,提出表達力與表達內容的擴充系統(參考表一、表二),並嘗試運用符號學實驗在非語言之現象。

表一、語言(language)與神話(元語言-meta-language)系統交錯關係

 

 

 

 


表二、符徵符旨擴充關係

 

 

 

 


而在《神話學》一書中,羅蘭巴特進一步的以社會或文化的現象,進行擴充論三層次的理論架構試驗,找出該文化中神話的上層同構系統,藉此進行以文化符碼解析流行、文化的系統性與結構性的特徵。羅蘭巴特先將法國現代社會由上至下拆解成三個階層(即布爾喬亞、小布爾喬亞和普羅三階層),再以記號學的基本概念進行「解神話」為目標,以「再政治化」的程序,解開神話中的去政治化的言說與現象。

 

三、結論

總體而言,巴特不僅是位符號學家,更兼具文史學家、神話學家、評論家、作家與結構主義者等多重身分,因此影響領域廣泛,並涉及從神話、時裝、戲劇、文學與攝影等文化與時事相關議題,更展現科學性與的言語(文本)寫作形式二種形式關係,重新替語言學系統提供嶄新的思考角度,更打破傳統分析的藩籬與侷限,對於解釋各種社會、文化、藝術與政治現象提供了大膽挑戰,且可作為分析意義的明晰分析利器。

 

 

 

參考書目

◎楊裕富,1990,《創意思境—視覺設計概論與方法》,田園城市。

◎楊裕富,1998,《設計的文化基礎---設計˙符號˙溝通》,亞太出版社。

◎羅蘭.巴特著/許薔薔,許綺玲譯,《神話學》,1998, 桂冠。

J.Culler/方謙譯,《羅蘭. 巴特》,1992, 桂冠。

      Barthes Roland 李幼蒸譯,《寫作的零度》,1991,時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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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符號學是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於20世紀初創始的學問,除了發展成為李維史陀的結構主義外,羅蘭巴特與布希亞也藉此進行討論消費社會的社會符號學。

[2] 現代神話〉一文中,巴特嘗試以記號學基本概念、引入索緒爾的符徵與符旨定義關係(即符號意構程序)來摸索與分析神話,於是提出第二種定義,即:「神話的意義,並不來自於訊息對象,而是來自於神話吐露訊息的方式」,因此意義的構成程序成為看待神話主要的運作方式。

[3] 巴特將神話定義為傳播體系、一種意義的構造方式、一個訊息,區分了索緒爾一組二元對立的概念,即語言結構(langue)與個別言說(parole)。